在上一篇故事里,囫囵吞枣一般说了好些做博客的故事,基本上没啥反响。但是以为微博上的朋友给我留了个言让我犹豫了好久,他说“(是)机器翻译猫还是翻译记忆猫啊”?我想,难不成我是在写“回忆录”了?那岂不是“死之将至”了?可不能这样……太毒辣了。开写这些小故事之前,没有想太多,预估了些许可能会招致的评论以后就大胆的开始了,至于写成什么样,姑且将自己放任自流吧。

在今天这篇故事里,准备说说“口译”的事儿,总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不算是真正的“口译”,因为倒像是上了一堂“人生课”,让自己从中明白了很多事情。之所以想写写“口译”的事儿,是因为上个周末汉克带着他家里人来北京玩儿,我陪着他们去逛了光长城,回来的路上,他和我说,真希望我还在他身边工作,这句话让我觉得特别温馨。汉克就是我做口译时的老板,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美国人,现在在中国设计高尔夫球场。

在开始讲故事之前,我觉得得先强调一下,我同他在一起有近一年半的时间,“He lights up my life”。

我之前在博客里也写过一些跟着他做高尔夫球场口译的故事,所以好些个人问,“你口译考了几级啊”之类的问题,其实之所以能做口译有点“机缘巧合,命中安排”的味道。2010年6月4日,在这样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里,我坐在宿舍里上网,人人网收到一个陌生人留言,问我有没有时间周末去帮个忙,就翻译半个下午,他们从人人网上搜“外国语学院”“男”找到了我。于是,一切就这样开始了。

约好了见面的时间,第二天早上我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人来接我,我当时十分忐忑不安,还给那个联系人发了条短信,问我应该称呼人家“唐先生”还是“唐老板”还是“唐经理”还是“唐总”。那时,找我当翻译的并不是汉克,而是一个当地的商人,想找汉克谈业务。那天我去了汉克家,然后坐着车一路去了泰安。

我从来没有做过口译,从来没有接触过高尔夫,所以摆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工作,况且那个时候还在学校读大三,“尚幼”。去之前,我在网上搜索了好些跟高尔夫有关的词汇,打印出来,尽可能得了解这个行业。第二天,我拿着厚厚一摞资料在车上问汉克这个那个,他说没想到我知道的还不少,那个时候他留个我的印象就特别好,我问的问题他都乐意回答,很多专业词汇他都会一个一个写在我的笔记本上,告诉我怎么读。

我觉得从那年6月份开始,我眼前的世界就换了一个模样。那个月,隔三差五我们就要去一趟泰安同那里的领导谈项目谈施工,而又值期末考试季,大三的学业重,考试科目多。高尔夫球场往往都是在露天,大夏天太阳又大,平时在工地上不用翻译的时候就拿着课本在太阳底下复习,一个月过去我给活脱脱晒成了非洲人。不过一切都还算顺利,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顺利通过,在泰安的口译工作也顺利结束,这样一份口译工作就结束了。说是“口译”,其实水平并不高,领导们说一句,我翻译一句给汉克听,汉克说完,我再翻译过去。一开始挺累,很多单词不知道,经常现查现问,不过倒也没有人说我什么,赶上那里的领导还是我的校友,更好说话了,他每次都叫我“小师弟”,反而让我觉得很亲切。所以,我做的无非是简单的“交传”,没有什么技术含量。

那年的暑假我过得很悲催,活了二十多年过得最悲催的一个暑假。暑假结束后,9月份,汉克联系上我,希望我跟着他,做他的翻译。那个时候我大四,开始准备考研;同学有做笔译的,经常会给我一些稿件,让我翻译。忙碌的日子就不知不觉开始了,从悲催的暑假生活里跳出来,跟换了一个人似的。汉克的业务挺多,我会经常陪着他去这里去那里,去过很多我之前没有去过的地方,认识了一些我不可能认识到的人,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事情。汉克也开始教我一些高尔夫球场设计上的东西,虽然我心不在此,但至少学了点皮毛,能画出点东西来。和他出去谈完业务以后,又回到宿舍熬夜做翻译,早上还得起来背政治。那段时间大概就是因为背政治十分反感考研这个东西,觉得是在摧残我的青春韶光,践踏我的独立人格,侮辱我的崇高信仰,蔑视我的大脑智商……我会经常给汉克打电话诉苦水,偶尔去他家呆一会儿,聊聊他关心的政治和宗教。

10月份、11月份、12月份就这样过去了,到了2011年的1月份,我貌似已经放弃了考研,所有书都收起来了,我会到自习室里去看杂书,还琢磨着大四下学期搞一个“公益翻译”网站,再学学手机软件开发,把大学里剩下的时光计划得很好。这期间,汉克就成了我的“知心大叔”,他和她爱人经常叫我过去吃饭,找我聊天,日子过得还算惬意。

考研的那几天,我和同班同学勤勤一起去考点考试,考完了政治和英语后最不擅长考试得的我竟然觉得考得还不错,一下子后悔了,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多拿出点时间来学习,第二天的专业课考得一塌糊涂。翻译科目的单词量太多,计算机科目的编程不会。考完就考完了,当时心灰意冷,为了纪念一下自己曾经朝着北大奋斗过,在北大译坛和自己学院的论坛上发了两篇帖子,一篇说了说自己的考研经验,一篇说了说自己的痛苦经历。可没想到,第一篇帖子竟然引来那么多关注,其中一条是网站管理员留的,说是希望我能考好,到北大去。那天晚上我就茫然了,觉得自己曾经离北大那么近,可就那么让自己错过了。第二天我又去找汉克,他很开心得给我说,他相信我,一定没有问题。他总是这么鼓励我。

考完研,开始放春节,节还没过完,汉克给我打电话,先去泰安,然后去云南。我家里人百般不同意,一是觉得云南是“边陲之地,荒无人烟”,二是开学以后有英语专业八级考试,这么重要的考试不能耽误。但我还是拧着头皮,答应了汉克,启程出发了,而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的世界彻底变了个样。

在泰安同当地的领导谈完,我俩就直接去了云南。去之前,我也比较忐忑,不知道自己即将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,汉克一直告诉我,会非常好。他一路上对我特别好,经常我说一些非常感激我的话。后来才知道,他在云南的项目很早就开始做了,后来因为资金的问题、甲方乙方的沟通问题等停。我才想起来,一次他与我谈及云南的事儿,我随口一说,“我也可以给你翻译邮件的”。我后来真给他翻译了几封邮件,几封我完全不知道背景的邮件。汉克说,就是那几封邮件让他能再次回到那个项目。我觉得自己无意中还办了件正确的事儿。

在云南的日子过得好极了,那是还在上学,大四没读完,却也什么都没耽误,非常神奇。没耽误专八、没耽误毕业、没耽误复试等等。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北大这边开学的前一天。那一天把我父母给气着了,因为那几天天气不太好,可正好临时决定去鄂尔多斯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。时间非常紧迫,上午开完会,下午到北京,第二天上午开学注册。我因此在父母那里落下了“胡乱折腾”的恶名。

实在没法把那里发生的故事都写下来,依然是做口译,只是更像是一个助理,除了翻译以外,定机票、酒店、饭店、修车、购物、安排会议之类的事情都干,我也从不会到会学到相当多的东西,甚至跟着他学会了开车、开推土机、摩托车,所以至少从这个角度来说“he lights up my life”是不为过的。

同他在一起学到的东西跟我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,我有幸能够在同他一起的时候接触到了社会上的很多东西,虽然不是全部,但足以让我思考很多。

跟着汉克做“口译”的故事就简单说到这里,在下一篇故事里我准备说说CAT这边的课程安排,毕竟一个学期要结束了,稍微回顾一下这个学期的课程,敬请期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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